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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一個跟我博士班同學借來的可拉式行李箱,背上我慣用的背包,我就這麼上路了。
好友阿良大哥在高雄火車站接我,專程送我到小港的興家。中途他特地帶我到我想去很久的豐偉木偶精品店,能同時欣賞到那麼多精緻的布袋戲木偶,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興穿著T恤和短褲下樓來幫我拿行李,他的兒子也在我身邊『阿ㄅㄟ』長,『阿ㄅㄟ』短熱情的叫著,實在是讓我感到相當溫暖。
那天晚上我和興同床,聊著這一段時間來的風風雨雨,雖然幾個月沒見,但那種感覺似乎從來沒分開過。
突然他主動握住了我的手說道:『你這次去大陸真的是為了要去發表論文的嗎?』
我尷尬地愣了一下,想著要不要說出小羽的事,不知為什麼,我居然決定不跟他說這件事。
說了怕他吃醋,不說又有點對不起他,畢竟在他之後,我已經遇到很多個長得跟他很像的人了,每次找到一個原型就撩下去一次,我想他一定很難接受這樣的事。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對他笑了笑,並輕輕的回握了他的大手,掌心傳來的溫度,暖到心坎裡。
他看了我一眼,說道:『是不是去找大陸那個很像我的讀者?』
我眼眶一紅,差點給他噴出淚來。
我這輩子到底要到哪裡才能找到一個這麼了解我的人?
這輩子追逐這個人的身影也已有十七年的時間了,眾裡尋他千百度,為什麼我依然沒有找到燈火闌珊處的那個原型呢?
布袋戲《刀戟戡魔錄第二部》中,姥無豔在絕仙谷谷主幫她殺了強暴她的惡人封千機之後,仍是悶悶不樂。
羽人說道:「為什麼恐懼面對、為什麼害怕答案?想哭就哭出來,這對妳比較好。」
姥無豔怒道:『哭?為什麼我要哭?我為什麼要為一個負心薄情的人流淚?』
(邊說淚已流滿面)接著又說道:『我己經哭過很多次了,我答應自己,永遠不再為那個人流淚,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嗚…』
羽人說道:「也許是妳欠他的眼淚還沒還清。」
姥無豔:『還清了,就能忘卻嗎?』
羽人道:「我不知道,但是不還就是永遠的負欠。」
的確,對我而言,還不清就是永遠的負欠,還好我和興最後能以這樣圓滿的結局收場,對他已經沒有什麼感情的衝動和牽掛,我也相信我這輩子都會一直有這樣一位知己與我互相扶持。
那對小羽,我有虧欠他什麼嗎?
其實仔細想想,是沒有的。
除了他十三歲那一年鼓起勇氣寫給我的告白信我沒有回,讓他傷心了很久這件事以外,我自認是問心無愧的。
山東之行,似乎已成為不由分說的一條路。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雖然知道隔天早上五點要起床,興也有班要上,我們兩人還是聊到凌晨兩點,實在是體力略感不支,我才靠在興的肩膀上沈沈睡去。
隔天一早,我就這樣搭上了往香港的飛機,開始了我人生第一次出國的體驗之旅。
在飛機快要抵達青島流亭機場時,我在上空看到一個奇特的景象,那就是機場附近地面上的建築物大多長得一個樣,一堆一堆的擠在一起,白牆綠瓦,千篇一律。我心中暗嘆道,這應是中國大陸的共產制度所造成的結果,而小羽在片神州長大,會是個什麼樣子也很難說得準,未來的七天,對我而言實在不敢有任何期待。
踏上神州的那一刻,沒有什麼特別興奮的感覺,因為週遭所有的人都是同文同種,大多數人講的也是普通話居多,感覺似乎只是來到台東或是花蓮一樣,先前對於出國的一些擔憂也頓時消失無蹤。
很多讀者朋友們都說,只要我一下機場,大陸人就一定可以在人群中辨認出我是台灣來的,我自己親身體會的結果,只要我不開口,原則上要佯裝是大陸人也不算太難。
在流亭機場外,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阿青,可惜得到的消息還是沒有查到資料,阿青那位當濟南公安的朋友,目前正在向山大附中查詢,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
事到如此,頭已經洗下去了,也不可能半途而廢,若是公安這條路行不通,那真的也只有我親自出馬挨家挨戶來找人了。
青島位於山東半島南部沿海,膠州灣的出口處,每年3-7月濛濛的海霧不時籠罩著青島,給當地人們的生活、生產帶來諸多不便。這是因為每逢春夏之交,受渤海冷水團的影響,沿山東半島向南流經的海水溫度要比周圍低,此時南來的暖濕空氣頻頻北上,青島附近海域正處于冷暖交匯的地方,易形成海霧。在霧季青島平均每月有霧天多達12天,少則也有3天。
想當然爾,我們在青島時,整個城市也是霧茫茫的一片,唯一的好處就是那天的氣溫並不是很高,所以走在青島街上,迎面而來的清新空氣是很讓人心曠神怡的。
當晚我們一行人下塌在青島市的香格里拉酒店,這也是我第一次住這種五星級酒店,大廳的金碧輝煌還有房間設備的美輪美奐,都讓我有點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因為我們這一團大多是來自於台灣各大學的教授或老師,目的都是要在山東大學研討會上發表論文,那些資深的教授對吃與住都特別講究,這也讓我平白賺到五星級酒店和豐盛大餐的禮遇。
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原來身為一位學者,是這麼一件好康的事情。
<待續>山東.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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