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學生貓君日前問我:『老師,你知道XX麵店要收了嗎?這個社會是怎麼了?這種又便宜又大碗又好吃的店也做不下去了嗎?』
這家麵店在我們家附近,是附近民眾與來這邊讀書的大學生的生活重心。因為價格實在太便宜,很適合我們這裡有三所大學的學生的消費市場。
我記得我學生第一次推薦我去吃這家時,要我「只點小碗的就好,不能點大碗。」因為他們家的小碗就很大了,所以根本吃不完,小碗的一碗只要25元,再加上各式各樣便宜到讓人會失控多點的小菜,根本就是「便宜又大碗」的最佳代表。每到用餐時間,這家店裡永遠是擠滿人,排隊的人潮和機車也都會將整條馬路塞掉一半,要說這種店會收掉,我真的很難想出經營不善的理由。
我常跟我的學生們說,自古以來,行銷有一個不敗的法則,就是「物美價廉」,除此之外,不論在哪裡,不管經濟多不景氣,做吃的店家也永遠有錢賺。這家店符合以上兩個條件,卻傳出要收掉的消息,實在是和我的行銷邏輯有很大的衝突,那家店附近有很多類似的競爭店家,沒有一間有相同的榮景與業績。
撇開這些問題,我想了想,這麼回答我學生的問題:「當所有的答案都不可能時,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經營者生病了。」
再怎麼生意好的店家,一旦遇到老闆或家人生了重病,在照顧病人和賺錢之間勢必要有所抉擇。以前嘉義市有一家簡餐店,生意好到讓人嫉妒,老闆娘在某年的除夕後決定結束營業,這個決定讓一堆人跌破眼鏡。當時剛好有機會和老闆娘聊到這件事,我也忍不住問她為什麼要關店?
『除夕那天晚上生意太好,我們整間店裡都沒有人能請假回家圍爐,客人一直進來,翻桌一遍又一遍。等到晚上十一點半店裡休息後,我讓所有的員工先回家和家人團聚。當我一個人走進廚房,看到堆得滿坑滿谷的碗盤沒有人洗,而偌大的廚房只有我一個人,當下我就崩潰了。我一個人在廚房裡大哭,不斷問自己,為什麼要讓自己的人生變成這樣?所以我決定關掉這家店,開始我自己新的人生。』事隔多年,老闆娘講到這裡仍然眼眶紅紅。那是我第一次了解原來店會收不一定是生意不好,竟然也有因為生意太好關店,實在是很不得已。
回到那家有名的麵店,剛好我有機會問到這家麵店老闆的親友,才知道因為店裡生意太好、太忙,老闆和老闆娘的身體都變得很差,加上兒子有更好的事業可以發展,不願意這麼辛苦賺錢,所以家人商量之後決定將店轉讓給別人經營。
以前人常說「殺頭生意有人做,賠錢生意沒有人做」,現在這個年代不一樣了,很多人年輕的時候犧牲身體健康去賺錢,提早退休後賺的錢都拿去看醫生了,所以才會有人毅然決然關掉可以賺大錢的店,以身體健康為重。
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希望麵店老闆能安享退休生活,麵店能找到新的經營者,讓這家麵店料理的美味可以繼續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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