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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出那封婉拒信後,我的心情一直很糟,隔天早上起床,看到惠玲打了很多通電話我都沒有接到,我當然理解她又急又慌的心情,當下自然是硬著頭皮跟她談,畢竟準備了這麼久的展覽,沒有考慮到天氣對偶的影響,我自己也要負一些責任。
惠玲在電話中並沒有對我苛責,她提出了一些在運送過程中保溫、保濕的方法讓我參考,像是訂製大型保麗龍箱,或是找藝術品專門的運送公司來處理等,真的是很認真在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
『老師,不管怎麼樣,你既然要上台北了,就來我們公司大家見面聊一聊,就算合作沒有成功,當個朋友也很好。』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理由不去,也就答應了。
在 往台北的路上,我仔細想了一下眼前的難題,有一半的原因是我太過衝動所致。婉拒邀展的這件事我還沒有和小安、小k他們好好討論過,只是因為他們突然告訴我 大家應該都不會去了,當下我覺得這麼重要的決定怎麼可以沒有經過大家一起討論就有定論,所以一氣之下才會負氣寫了那封信。常看小金老師故事的朋友,就知道 我的死人個性如果一上來,就常會做一些很難挽回的決定,事後通常很難收拾。以前自己的事如此,現在處理眾人之事也如此,都已經不惑之年的人了,我實在不能 讓我自己的任性去影響到大家,所以我決定要好好思考轉圜之道。
就像三昧堂的恩人李明老師所說的:『很多時候機會就像是海浪,這浪一旦起來,就要把握時機把船推出去,如果等到浪過了之後,不知道下一個浪要來又是何時了。』
我相信三昧堂的木偶登上國際舞台絕對是個難能可貴的機會,所以我一定要為大家留住這個浪。
我 仔細想過,如果不能去大陸展的原因出在怕木偶裂掉,這樣就不要動到小安他們的木偶就好了,因為一開始我們規劃是帶六尊木偶過去,數量不算多,當下我打給建 軒告訴他我的想法,建軒同意用我和他的木偶加一加湊到六尊,冒著裂掉的風險去參加這次博覽會。不過這個方法是下下之策,因為如果展覽在沒有經過所有成員認 同就參加,這樣會造成三昧堂分裂的危機。一開始大家可以在一起玩木偶玩到這樣,就是因為彼此沒有利益衝突,大家的想法也都一致,如果我要力排眾議去參展, 就算真的最後成功了,彼此之間還是會留下嫌隙。不論如何,我一定得爭取到小安和小k的同意才行。
在往台北的國光客運上,我打給了小安,先跟他講龍圖騰的誠意,還有惠玲和我討論過的運送保溫過程,沒想到小安經過一夜沈思後,就決定答應了。
『老師,其實我沒有那麼擔心木偶裂掉的問題,主要是我們公司目前遇到不景氣,根本不能找人代班,我一定沒辦法去那麼多天。小k是怕他自己一個人在機場迷路,沒有搭到飛機,所以他才會說他也不去,如果這個問題可以解決,其實是可以答應的。』小安說道。
『木偶的部份,如果運送過程和展場大家都盡力保溫了,若是真的裂了,就回來再重粉重製吧,畢竟可以代表台灣出去展覽,他們也會覺得很光榮。』
聽到小安如此以大局為重的說法,我馬上和所有成員連絡,小安沒問題,其他人也全都沒問題。由於小安、小k、阿維與建軒工作上比較難請長假,我就計畫讓他們去參加開幕的前兩天後回國,我和多多與永昇就負責全程的展覽,至此,問題幾乎全都解決了。
到 了龍圖騰之後,在運送與保險還沒有開始談之前,我沒有先告訴惠玲我們大家的決定。惠玲讓我看了之前她們為展場規劃設計的3D設計圖還有相關的企劃書,我才 知道這些工作因為時間緊迫,全都已經在如火如荼進行中,如今我的一封信打亂所有的佈展籌備工作,看的資料愈多,我才心驚他們已經為我們付出如此之多,心中 更是過意不去。
惠玲雖然深受打擊,不過她仍然很堅定的跟我說:『如果你們不能去展覽,我也不會再邀請其他布袋戲團體去了,因為我也找不到 國內還有和你們類似的團體,既沒有商業化的色彩,又有感人的創作故事,重點是木偶的美本身就很讓人震撼。今年若真的不行也沒關係,明年第二屆還會辦,我們 一定請主辦單位把時間提前,這樣天氣就不會太冷,你們就一定可以去了。』
人家都已經有誠意到這個程度了,再不答應真的說不過去,我說道:「不用擔心,我們已經說好了,不管天氣再冷,大家一起想辦法克服,我們一定會去,謝謝你們這麼看得起我們。」
這件事當然是圓滿結局,所有佈展設計繼續推動,之後聊天才知道,惠玲接了我的信之後,因為打擊太大加上感冒,當天緊張到去廁所吐了好幾回,實在是對她有夠過意不去。
本 來我一直在想這個曲折的過程是否要紀錄下來,不過這對我們而言是一次很好的成長經驗,我們大家也說好一個月至少要聚會一次,把想要提出的建議和想法提出來 一起討論,不要遇到事情只會在家生悶氣。這樣比之前三昧堂運作的方式更好,以前都是我在負責對外接洽,現在我會把所有談合作的過程和進度透過 facebook多人訊息傳給所有成員,讓大家隨時都知道進度。
應該說,這次的北京博覽會,讓三昧堂成員的溝通方式,有了更多的管道與更透明化的過程,大家都因此有所成長,也更懂得彼此的個性,也是很棒的收穫。
北京,我們準備要來了!
圖片來源:壹電視新聞三昧堂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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