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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金的謬論(五)Mission Impossible
根據多多的記錄,我6月19日下午四點進急診室,隔天20日晚上十點被推進開刀房,凌晨一點半分被推出來,吃了兩口粥又睡著。差不多是兩點的事,我再次醒來,大約凌晨三點,已經超過33個小時沒有進食,沒有喝水,我呈現極度的飢餓狀態。
睡在我左側折疊式客床的多多睡得很熟,同房左右兩邊病友和看護也都聽得到他們的打呼聲,我全身的細胞都在呼喊飢餓。多多從我受傷至今折騰了兩天,白天要佈展晚上還要注意我的動靜,實在是很辛苦。本來開刀這晚是我弟要來照顧我的,沒想到他就剛好確診,醫院規定手術時又一定要有家人在手術房外面等著,不然我本來是很想要一個人進開刀房再一個人瀟灑回病房的。見他睡得很沉,實在是不忍心叫醒他。
我的視線移向多多頭頂那個放藥的小櫃子,上面放著那碗我吃了兩口的雞肉粥,蓋子只蓋一半,湯匙半截露在外面,粥顯然已經冷掉了,但此時此刻,我必需要吃到那碗粥。
先解釋一下當時的相對位置,多多睡在我病床左邊,我開刀的是左手,那碗粥也在我床頭左方的櫃子上,但我只有右手可以動。我腦子裡想著要怎麼樣可以翻過身用右手端走那碗粥來吃,還不能在半空中翻倒(會倒在多多臉上),也不能讓多多發現。
為了避免壓到我隱隱作痛的左手,我先將包著石膏的前臂放在床左邊的欄杆上,腦海中不知為何響起「小姐扶欄杆」的歌曲旋律,我試著用屁股頂著病床,讓自己向上移動幾公分,中間幾次因為發出聲響,我看到多多皺了皺眉動了一下,我立刻全身定格連呼吸都一起暫停,此時腦海中自動配上Mission Impossible的配樂,又想講我從小就受過嚴格的武術訓練,所以可以閉住呼吸比一般人久(你屁),等聽到多多呼吸聲比較平穩後,我再繼續向上移動,真的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做這麼刺激的蠢事了。
好不容易我終於移到手的高度和那碗粥平行的位置,我咬緊牙關,忍住左手的不適,轉了身體,用右手端住那碗粥,緩緩的越過多多頭部正上方,慢悝移到我身前。
我將粥放在床的左側,因為手拉欄杆會有很大的聲響,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腰腿並用,好不容易才坐了起來,真的很怕一個不小心那沒蓋好蓋子的碗被打翻,我可能要趴在自己的病狀上舔粥了。
我就這樣將那碗粥拿到床中間,然後右手拿著湯匙,以頭就碗,半夜一個人吃完了那碗粥,一邊壓低聲音吃粥,一邊還要不時觀察多多是否會突然醒來,我想這場景應該可以列入小金老師生平十大難忘回憶畫面之一了。吃完後又用同樣的方式,緩緩地把空碗送回原處,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吃完這碗粥。可惜當時已經折騰到沒力了,忘了把那碗救命粥的照片拍下來留念。
吃飽後又覺得很想上廁所,就一個人又慢慢移到床尾,慢慢讓自己無聲無息的「滑」下病床,這招小時候我媽強迫我睡午覺我需要逃脫時經常使用,一面滑下床還要一面觀察多多的睡眠狀態,避免被發現。至於只剩一支手怎麼尿,當然就坐著尿呀。
等我又回到病床上時,覺得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自己剛開刀完就一個人完成吃粥和去尿尿的創舉,實在很有成就感!因為肚子有吃東西解除飢餓危機,我就寬心地睡著了。
隔天一早六點多,護士來量血壓時吵醒了多多,我很難忘記多多坐起身來後看到那個空碗時的眼神,就是從睡眼惺忪轉而怒目圓睜,那眼神真的讓我我心中真的為之一凜,有如被抓姦時被找到有X液的衛生紙。
多多怒問:『你半夜做了什麼事?』
我說:「因為我肚子很餓,所以......」
多多的聲量提高:『你沒聽到護士說你的傷口不能亂動嗎?你是不能叫我嗎?我很難叫醒嗎?為什麼聽不懂人話?』
遇到這種事我也只能乖乖被罵,何況那空碗就是證據,就算我丟掉空碗也一樣會被發現。這時若說我只是想讓他睡久一點應該也只會多討罵而已。
多多又問:『你有要去上廁所要跟我說。』
我一時之間心虛無法回話。
多多見我臉色有異,隨即又睜大眼睛:『你自己下床了?』
我只好辯解道:「其實我有右手有雙腳,真的可以自己行動。」
多多:『&︿%$#&︿%(&*︿)*︿_)&*(_)(&』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被唸我只好認了。
九點多艾莫來和多多交班時,她問我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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